圖片來源:lynnschneiderbooks.com |
先是老婆語彤在SOGO百貨周年慶的施華洛世奇專櫃,刷卡買了一條26000元的粉紅色水鑽墜飾項鍊,一開始卻說那筆開銷是拿回娘家給父母買新的日本原裝洗衣機,承恩也就不以為意,直到國慶連假的星期六早上,承恩偕同老婆回苗栗拜訪岳父母,偶然到陽台抽根菸,看到洗衣機跟5年前那台根本一模一樣,這才東窗事發。
事後老婆的說法是「我以為你不會發現」(「這什麼鳥理由啊!」承恩心想),夫妻倆回家後當然大吵一架,足足冷戰了三天才一起到東區吃了餐沙朗牛肉火鍋,言歸於好。
再來是秘書詠晴,不小心把身為工程專案經理的承恩在21號星期二在建設公司和23號星期四在營造公司的會議行程弄反了,星期一睡前才突然想起來、匆匆上網更改承恩的雲端行事曆,卻沒即時通知承恩。
偏偏承恩有提早三天確認行程的習慣,就一直把「星期二要去營造公司開會」記錄在自己的個人手帳裡,還規劃好了星期二中午開完會,要去營造公司對街轉角新開的一間咖啡廳,享用網路上評價極高的蜂蜜肉桂拿鐵‧‧‧‧‧‧
圖片來源:bologyfreind.pixnet.net |
結果,星期二當然是撲了個空,被一個不過20歲出頭的年輕小夥子的接待人員用「你是新人嗎?連禮拜幾開會都搞不清楚」白眼相待,承恩簡直是氣到要抓狂!回來把詠晴叫來辦公室臭罵一頓,得到的答案卻是一句:
「我怕你生氣嘛‧‧‧‧‧‧」詠晴說。
「天哪!」承恩哭笑不得,一臉不可置信地雙眼圓睜,兩手一攤:「倒頭來我還不是生氣了嗎!你到底分不分得清楚什麼事情的輕重緩急?就算你禮拜一午夜打電話提醒我,最差發個簡訊也行啊!為什麼你沒這麼做呢?」
「我‧‧‧‧‧‧害怕‧‧‧‧‧‧」詠晴的聲音越來越小、越來越細,幾乎快聽不見了。
「唉,算了」承恩心想,「讓她做到領完年終,再請人事找個幹練一點的吧。」剛好口袋裡新買的香檳金iPhone 6振了起來,是那最重視時間觀念的老闆,要自己去談談自己今天為什麼遲到了建設公司的會議,承恩也只好讓顫慄不安的詠晴回到了座位上。
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夠「衰」了,沒想到讓承恩煩心的事還沒完。為了轉換情緒,承恩決定在月底的周末幫位在永和的家來個大掃除,順便找找是不是三月那次地震後牆壁出現了裂縫,讓之前跑出來逛大街的蟑螂有藏身之處,好拿矽膠補起來。結果,裂縫沒找著,蟑螂也沒看到,反而發現念小學三年級的兒子柏宇,居然在房間平常放棉被、枕頭的床頭櫃的最深處,藏了四、五本的《海賊王》漫畫單行本,上頭還蓋著租書店的章。
圖片來源:opse-new.blogspot.com |
但承恩很清楚,由於老婆語彤每天會給柏宇帶便當,而且全家人每天都一起吃晚餐,所以柏宇並沒有自己的零用錢。只在學校有額外的開銷,例如校外教學、買教科書、做學習單時,柏宇才可以在跟自己報備之後,「申請」到「剛好足額」的零用錢。所以,柏宇根本不可能會有錢租漫畫。
「那這些漫畫是怎麼租來的呢?總不會是好心的同學租來免費給柏宇看吧?」心裡想到兒子可能欺騙自己,原本想轉換心情的承恩頓時更加「鬱卒」。他決定把這些漫畫拿出來放在客廳的玻璃長桌上,準備等兒子打完籃球回來「興師問罪」。
「你為什麼翻我的東西?」
「你先告訴我這些漫畫是哪裡來的?」
「同學借我的!」
「哪個同學?」
「跟你說你又不認識!」
「我可以去學校問啊!」
「不過是幾本漫畫,有什麼大不了的!」
「這不是漫畫的問題,你想要我也可以買給你,但是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有錢租漫畫?」
「我自己存的!」
「你又不能打工,哪有辦法存錢?是不是你騙我們學校要買書,結果拿去吃租漫畫!」
「沒有!你不要亂猜!」
「那你告訴我你錢哪裡來的!」
「要你管!每次講你不喜歡的事情你就生氣,我要去洗澡了!」
柏宇「砰」的一聲把門甩上,家裡那隻長毛大白貓也被突如其來的聲響給驚醒跳下了貓架。承恩瞪著緊閉的房門,拳頭微握、努力地想透過深呼吸緩和自己的憤怒。但只聽到自己的心跳兀自「撲通、撲通」地作響,絲毫沒有平靜的打算。
「為什麼!為什麼你們不是騙我、就是瞞我,難道我對你們大家不好嗎?為什麼你們就老是不肯跟我說真話?」承恩望著擺在玻璃桌上的《海賊王》漫畫,和因為只打掃到一半還沒歸位的沙發椅,明明沒怎麼勞動,卻感到疲憊不堪。
(待續)